2006年5月5日 星期五

故事的極限

 家族書寫」和「完美異性原型」是兩個我始終相當著迷,卻無法輕易下筆的文類,深怕如果寫的太好太完滿,將來就再也沒東西可寫了。宛如甜蜜負荷,捧著珍愛的詩集卻一輩子不忍讀盡。雖然有點味覺倒錯,不過類似情境約莫可參考《食神》好姨的味蕾高潮哀嚎:「為什麼讓我吃到一碗這麼好吃的叉燒,如果我以後吃不到怎麼辦?」橋段。

想起本雅明講過的一段話:「沒有一篇故事會不許人追問『那麼後來又是如何?』相反的,小說一旦在頁底寫上『全篇完』的字樣後,便不能再有向前進展的希望了,因為它邀請讀者由此開始思索一個生命的意義。」也就是說「最重要的不是停下來想清楚什麼,而是如何在從容廣大的未知世界之中持續的漫遊下去。」亦如米蘭昆德拉所講的:「在無限大的世界一種無所事事的冒險旅行。」 嗯,原來如此啊。

所謂的說故事最珍貴的地方,並不在於敘述闡釋多麼精準無誤,背後的立論觀點如何宏大無匹,最重要它必須是浸泡在活生生的世界裡(這無關虛構或寫實),被說者與聽者所親身參與,換句話說,這些故事,就是我們,以及我們所身處的這個世界。

我們透過這些故事來互相撫慰、溝通、了解,然後大人在說故事的途中變成了孩子,孩子則因參與了大人們的故事而確切知道自己並不是孤單的。如果把這本硬皮故事大書扛到桌子上翻開,我們看到的將會是人類生命延續的光譜圖樣。 所以,故事從來不會結束,始終只是換個人來說罷了。人與故事,均如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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