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2月19日 星期三

句號




「有時候,一個人花了一輩子賭下去的東西,在另一個人眼裡,可能只是無用的垃圾。」女人從豐美雙唇間,淡陌宛如呼吸吐出這些話。

「價值觀?」男人問。舞台上的樂團正處於演奏空檔,四周夾雜細微人聲碎語,襯以昏暗情調氛圍。

  「或者準確形容,就像物質轉換器,把原本曖昧不明的東西,轉變為可以被自己的意識內化吸收的實體,以達到某種同步感。」女人修長手指捏住綠色小橄欖的梗,在高腳杯裡遊戲似滾動著。幽幽燈光,因酒杯液體搖晃的關係,在桌面上映照出奇異光影。

  「如果沒有這種轉換器,該怎麼辦?」男人不知所措地問。

  「可以先暫時假裝自己有啊,然後藉著觀察其他人的一舉一動,盜取藍圖也好,模仿改良也好,在自己的身體裡也造出一具類似的轉換器。」女人不帶情感,但耐心說著。那表情,散發出由冰冷熬煮出來,提款機防呆提示訂票語音服務皆似曾相識的,不多不少精準熱情。

  「沒有其他方法了嗎?」男人皺起眉,臉上露出苦惱模樣。濃郁情緒,在眉宇間凝聚成一道細細陰影,和原本活力充沛的臉部線條,形成極大對比。  

  空間換場停滯,此間慾望騷動如常。撫摸,耳邊細語。探測,廊間回音。女人細緻的長腿,則始終在這一切底下安穩交疊,不為所動。一如清爽褐色陰毛正服貼吮在絲質底褲內裡,無懈可擊。

  「很遺憾,這已經是最低限度的妥協了。老鼠終究不是駿馬,南瓜也不可能永遠假裝成馬車,仙女離開了,可是Cinderella卻還在等待,總而言之...」她欠身收回男人面前的鑰匙,順勢丟進自己的Birkin皮包,不偏不倚落在那組新入手銀色跳蛋旁。

  「很遺憾,真的。」女人的手,溫柔地在男人的指間輕握了一下。

  起身瞬間,側腹乳房圓弧下方,那枚男人從前總喜歡舔吻噬咬的小黑痣,她異常喜愛的前戲切入點,不知何故,突然隱隱搔癢擴散起來。但在女人優雅迷人的舉措之前,一切都顯得如此不足為懼。

  舞台上的樂團,又開始即興演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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