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9年10月31日 星期六

友誼


在night club夜店裡獵人或被獵不同,當認識一個人夠久,你就不會在意當初他第一眼留在你腦中的印象,吸引人的特質將回歸到人的內在,而非清晰可辨卻同時容易消逝的表像。

問題在於,即使花了一輩子的時間,像這樣的朋友也難以累積出可觀數目,尤其當我們想挪出空檔和朋友見面,已經從週六下午隨時都可以,變成得在電子行事曆裡找個老半天之後。

事情演變至此的關鍵在於,工作已經成為我們唯一之必要,我們臣服於工作,彷彿臣服於歷史上任何一個恣意妄為的悍厲暴君般,而這個暴君,正緊緊抓住我們對於時間比重的分配權。

在比沒有強不了多少的時間裡,我們只能付出輕淺仍帶著疏離感的友誼,像個小氣雜貨店老闆似的,小心翼翼秤著斤兩,再多就賠錢了。某種意義上,我們都是靠著咀嚼過往回憶這個動作,來得到救贖的可能。如果那確實是救贖的話。

一種共同經驗。在回憶的能量逐漸趨近於零時,我們便自己動手重塑回憶,以拾荒者佝僂姿態,用附著尖刺的長桿收集腦海裡僅剩的斷簡殘篇,拼湊出鋁箔包式人際關係,嗅一嗅,聞一聞,然後就滿足地擺回冰箱裡,而非,直接去擷取新鮮的。

關於嗅辨友誼原味的能力,我們正一步一步失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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